早上有課，程其很早就在課室坐著，因為昨天根本睡不著。
「早。」鄭言琛坐在他的旁邊，打著呵欠。
「早…..」程其沒有精神打招呼。
鄭言琛一坐下就伏在桌上昏昏欲睡，他看看手錶，還有十五鐘才上課：「程其，給我買給咖啡回來。」
「嗯？但是…..快上課了。」程其根本不想去。買咖啡的地方和上課的地方有一段距離，外面還好像下了毛毛細雨。
鄭言琛沒有理他：「Cappuccino grand.」他把錢都放到程其的桌上。
「多了的錢當是給你的小費，快去。」鄭言琛吃吃在笑，更拍拍他的腰背，叫他起來去買。程其皺一下眉頭，昨天擔心了一整晚，睡不了，他已經好累好累，他不想當跑腿。
程其把錢推回他的桌上：「你要你自己去。」鄭言琛坐直腰，沉默幾秒，只見程其沒有看著他。鄭言琛敲敲桌面，讓他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。
「你，現在馬上去。」鄭言琛靠近他。強硬的語氣顯得他有帝皇的風範，不容許程其拒絕他。程其皺起眉頭看著他，突然變得軟弱似一個女生，覺得十分委屈。為什麼身為朋友的他，沒有留意自己的不安，沒有安慰自己，反而叫他去做跑腿。程其一下子生悶氣，粗魯地拿掉錢離開。
「喂！」鄭言琛叫停他。
程其回頭，只聽見他在說：「給我買多個三文治，不夠你付錢，當是你補償給我。」程其抽了一下鼻子，他氣壞，耍著脾氣大步走回坐位，拿起自己的錢包然後離開。鄭言琛輕笑。
坐在他們前面的同學都聽見一切，他轉個頭跟鄭言琛說：「你會不會對程其太過份？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啊......」
「放心，沒事。他喜歡的。」
程其沒有拿雨傘就走去買早餐給鄭言琛，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會幫他買，就算生氣都要幫他買東西的自己好討厭。程其就在自己的思考圈圈裡不停厭惡自己，而雙腳卻趕緊去買咖啡。雨一直很輕很小地落下，柔柔拍打著他的臉。他停下步來，心裡一酸。他明白自己的負面情緒是源於一件事。他找了個角落，然後用手機登入論壇，給master_Fx發了條訊息：「我們約出來討論一下。」
在課室，教授已經開始點名，但程其仍沒有回來。前面的同學八卦，又轉頭問鄭言琛：「喂喂，你是不是把他罵走了。」鄭言琛冷笑一聲，同學都沒有再糾纏。他拿起手機，打開論壇的網頁，然後看見有一個短訊。鄭言琛滿心歡喜看了那個短訊，上面寫住「我們約出來討論一下」。
中學的時候，因為和程其做報告同一組。他用程其的電腦整理資料時，他一不小心把文件都拋在垃圾箱，他打開垃圾箱，看見了不少讓他好奇的東西，恍惚進入一個新世界。說實話，一開始覺得還變態的，被人踩在地，踩踏別人的自尊，和他家庭教導那種要溫柔對待其他人的觀念完全不同，好奇得令他蠢蠢欲動去嘗試，然後他加入了相同的論壇，很快約了網友出來實戰。
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跪在地上，對方仔細對舔著自己的腳指，舌頭滑入腳隙間，稠密的口水讓他覺得髒，但看見對方用迷濛的眼睛，小心翼翼抬頭看著他，不停確認自己是否舒適。瞬間覺得到達權力的最高處，居高臨下踩著一個已經出來工作的男人，對方更乖巧地服侍著他。得到權力的快感讓鄭言琛陷入這種遊戲。
明白自己其實對SM這件事很興趣後，鄭言琛就開始找程其出來，知道他的網名，在網上跟他接觸卻被他無視。原本都不想理他，但是上天的安排，他們大學再做多一次同學，比起中學時更經常在自己身邊出現的，加上程其無意間以開玩笑的語氣說讓我服侍你、我命令你、又會時不時喚他做主人等等的說話，勾起他的慾望。雖然表面上沒什麼反應，事實上他已經在腦海幻想程其溫馴跪下來的模樣。
他想得到程其。
若說程其是一個小心的人，倒不如說他是一個膽小的人。他比鄭言琛更早加入這個圈子，但卻直至現在都沒有真實體驗過，生怕有人會傷到他一樣。在鄭言琛眼中，他和自己家那隻吵死人的芝娃娃差不多，別人只是走近半步，他已經不停吠叫起來。要打破他的保護罩，就要由揭發他開始。
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，由程其一開始擔心自己的性癖曝光，鄭言琛一直在背後看著他，把他情緒不穩、焦慮、時不時又擔心得想哭的可愛反應盡收眼底。看著他自己獨自無力地和一個匿名人戰鬥，真的十分有趣。鄭言琛開始覺得自己是一個天性的S，欺侮人是天性。
鄭言琛沒有發回短訊給網絡上的「愛慾m」，十多分鐘後，程其拿著三文治和咖啡回來。他的眼睛有點紅。程其安靜向教授點頭，回到座位，把東西都推到鄭言琛面前。鄭言琛輕「嗯」一聲就算了，二人都專心聽課。這時鄭言琛冷不防捏他手臀的肉。
「怎樣了？」程其不敢大叫，輕輕皺眉頭煩躁地說。
鄭言琛吃吃地笑，又再捏捏他的腰間。
「喂…...痛…...」程其把手輕輕放在鄭言琛作惡的手上，但沒有使勁把他推開。
鄭言琛挑起眉頭，把三文治推到他的面前：「不長肉，捏起也不舒服。」
程其錯愕看著他，眼神有一剎的閃爍。
「要你管！」程其壓下聲音來，但手已經把自己買回來的三文治打開。因為昨天的事弄得早餐都沒吃，剛才去咖啡廳想買多份三文治給自己，但發現不夠錢，只好先買給鄭言琛，午餐上才回家吃。他怎會想到鄭言琛要的三文治是給他的，突如其來的溫柔讓程其有一絲的感動。
突然腰間又被他用力一捏。
「怎樣了？」程其盯著他說，看似一頭戒備中的芝娃娃。
明明是條狗卻裝著討厭被耍。
「不會說謝謝嗎？」鄭言琛笑問。
程其彆扭了一會兒，把臉都轉到另一邊，低聲跟他說了句：「謝謝了。」
但是鄭言琛還不滿意，指頭沒有放過他腰間的肉，反而更用力以兩指夾緊。
「我說…...謝謝！」程其痛著皺起眉頭跟他說。
「謝謝誰？」
「謝謝你。」
「你不是很喜歡叫我做主人嗎？」鄭言琛開著玩笑，程其臉一剎變得紅了，紅到頸根。程其覺得害羞極了，平日很輕鬆就可以喚鄭言琛作主人，但今天卻覺得有點屈辱。明明三文治是自己去買，錢又是自己付，他只是吃掉自己買的東西，卻要跟他說謝謝，弄得好像是他賞賜自己一樣，還不停在捏痛自己。
看見程其有趣的反應，鄭言琛笑起來，不過他的手毫無放鬆之意。
「謝謝主人.....」程其的聲音小得連蚊子都聽不見。
「全句來一篇。」
程其惱羞成怒，他向鄭言琛生氣，但被鄭言琛狠狠一盯，什麼反抗的力量都瞬間流失，他就似被釘著標本上的動物或昆蟲，動不了，只好聽他說。程其猶豫了一會兒，腰間想必被鄭言琛捏出柴紅的痕跡，他怯生生慢慢吐出整句句子：「謝謝主人請我吃東西......」
鄭言琛看著他嬌羞的樣子滿意地微笑，手也放開。
【待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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