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程其！」鄭言琛坐在他的對面大聲喚他，程其很自然地嚇了一跳。
「怎樣了…...」程其皺起眉頭問，如果喚他是其他人，一早被他大罵回去。
「你集中不了就去洗手間洗一洗臉，不要在這兒浪費大家時間。」鄭言琛指責他。大家都有點困擾看著程其。今天他們出來談分組功課的事，這幾天，無論是馮德志或是master_Fx都沒有回覆他，害得他晚上睡得不好，影響到白晝的工作能力。大家都不敢多言，這幾位同學其實是第一次和他們合作，不過聽聞程其有壞脾氣，不喜歡被人吼。要是有人罵他，他不會馬上大吼反擊，他會掛起一張笑臉，用別人在意的弱點攻擊對方。總之，他們其實是在等看戲，看程其和鄭言琛二人吵架的戲。不過他們不知道，程其對鄭言琛的態度一早已經轉變了。
「對不起…..」程其溫馴地道歉，這個程其一點也不像大家口中形容的程其。
「去洗手間。」鄭言琛沒有因為程其的軟化行為而收回惡劣的語氣，他的語氣重得似是在命令他去洗手間。
大家愕視鄭言琛，不僅是程其，這個鄭言琛都亦也似大家形容的鄭言琛。別人都說鄭言琛是不會生氣，總是溫文有禮，做事十分有條理，簡直是完美的…...偽善者。但這樣看來，他是一個會罵人，做得不對就會不悅的大老闆。
「抱歉…...」程其聽話走出洗手間。
「不用理他，我們繼續。」鄭言琛連眼尾也沒有看到程其，他真的生氣了。
「可是…...程其的部份......」一個怯生生的女生問。
「他不主動問你，不用告訴他，直接從報告刪掉他的名字，不用他做了。」
「嗯？…...好吧。」女生也不敢多言。
程其知道自己惹怒了鄭言琛了。他想起論壇上經常出現的一句話「不影響現實生活」，這是很多人招主招奴的基本要求。無奈，現在程其還沒有主人，已經大大影響了自己的現實生活。他不能再想著那個master_Fx的事，想深一層，master_Fx暫時不找他，他正好有時間去應付學校的final project。用廿四小時想著這種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其實很無謂，時間應該用作有意義的事情上，例如用作去買咖啡。
「鄭！…...言琛…...」原本想大聲喚他的名字，但一見他回頭氣勢馬上弱了很多，變成輕輕喚著他。程其手上拿著Grand size的Cappuccino。
鄭言琛剛好上完早上的課，他看見程其向著自己笑逐顏開站在樓下。鄭言琛不想理他，這幾天程其心不在焉害得他要多做很多事。鄭言琛直接在他面前走過，當他透明。
「嗯？」程其還以為他會接過咖啡，看見鄭言琛簡單地在自己眼前走掉了，馬上追上前。
「我…...我買了咖啡給你......」這段日子幫了很多忙，當是給他的謝禮和賠罪。
「不要。」鄭言琛大步大步走著，程其也大步大步跟著。
「不要這樣啦…...我…...對不起，最近發生太多事。」
鄭言琛突然停下來，冷冷地跟程其說：「我不想單方面照顧你，你的失神嚴重影響我的生活質素。」除了他不能喚他跑腿之外，鄭言琛這幾天要都幫他點名，好幾分的final project都是他幫程其做了一大半。雖然口說叫別人不要幫他、不要理他，讓他自生自滅，但轉頭來自己一邊獨自在生氣，一邊把他的東西都做妥。鄭言琛不是不喜歡照顧別人，只是要他的照顧，對方必定有對相的付出，例如要服侍他、滿足他。無奈，這幾天完全是單向活動，只有鄭言琛照顧程其的部分，程其卻沒有心神服侍鄭言琛或當他的跑腿。
程其都知道這幾天鄭言琛幫了自己很多，所以現在他都不知道如何反駁他了，因為他說得對。鄭言琛其實對他很好，他去買東西買錯，鄭言琛也不會把食物扔去，再多的不願意也會吃掉了。他在走神時也不會自己走掉了，雖然有點兇，但也會叫醒他，然後一起走。他不覺得有其他人可以忍受這樣子的自己。
「鄭言琛…...對不起…...」
「除了抱歉你還能說些什麼？」鄭言琛冷笑一下。程其緊握著咖啡杯，他咬咬下唇，再微微張合嘴巴，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「我有煩惱…...你可以聽我說嗎？」程其說。當程其想起這幾天鄭言琛對他的好，他們的感情已經再次昇華。他想向鄭言琛坦白，他自己的事。
他在找了一間麥當勞坐著，這一間人很少，可以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好好談話。鄭言琛坐下來，程其又馬上起來，問他要吃什麼東西，看他坐站不安的樣子都蠻有趣。
「不用，我不喜歡吃麥當勞。你要你自己去買。」鄭言琛拿出手提電腦，打開。剛好課室要他們做的數據輸入還未做好。
程其想了一想又坐回下：「那我也不用了.....」程其乖乖坐在等待他做好功課，這是他們的默契，鄭言琛有自己做事的順序，不急的事千萬不要打亂他，否則他會生氣。而且在鄭言琛眼中，程其那件事的確不急，他已經猜到了他將要說什麼，他在打量用什麼方法告訴他那個master_Fx就是自己，想到這兒鄭言琛要提醒自己記得忍笑。
不消五分鐘，鄭言琛已經在數據處理掉。他合上電腦，正經坐在他的對面，聽他說。程其看見鄭言琛把注意力由功課放回自身上，先滿心歡喜，之後想到要坦白自己的事，又變得尷尬。他扭扭捏捏，好不爽快的樣子，看得鄭言琛也怒了。
「沒什麼我先走。」鄭言琛站起來。
「不不不！」程其捉住他的手，突然又覺得這樣對他很沒有禮貌，馬上縮回手。鄭言琛站起來俯視他。
程其想到了一個辦法：「可否請電腦給我用…...」鄭言琛想了一想，這部上學用的電腦是十分「乾淨」，他點一點頭，把電腦推到他前面，也坐回他對面。程其深呼吸了一口氣，然後打開他最常去的論壇，登入了自己的帳戶。
「這個…..」程其把電腦轉到鄭言琛的眼前，然後已經低頭不敢看他。
鄭言琛一看，沒有什麼反應。
「你…...先隨意逛逛。」程其十分尷尬。他們相識這麼多年，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有這種癖好，鄭言琛應該會很驚訝。不過程其知道他是個好人，所以也忍住沒有太大的反應，傷到他的自尊心。
「你不解釋給我聽？」鄭言琛這時伺機就打開他的私人短訊箱，看看除了自己之外，還有什麼人找過他。
「這個…...我…...是會員，然後…...」
「別要吞吞吐吐，很討厭。」鄭言琛保持他一如以往的作風。
「對不起！.....就是這兒…...有一個人加了我skype，然後他有我的電話和相片。」
「有什麼問題？」
「不是我給的！」
程其怯生生低頭，眼神從下而上靜悄悄偷偷看著鄭言琛的反應。
鄭言琛想了一想，看了他那張面怯弱，活像一頭小狗的臉說：「…...然後你害怕自己的『嗜好』會被人發現了？」
「嗯…...我知道一般人都…...比較難接受這種事。」
「所以你最近都心不在焉，怕那個人將你的事曝光。」
「嗯......」
「那現在你解決了嗎？」
「沒有…...」
程其就似一頭小狗耷下耳朵，低著頭，不時抬眼小心翼翼看看鄭言琛的反應。想不到鄭言琛比他想像更冷靜。程其就把找了馮德志，然後馮德志就不理他的事，全都一一告訴鄭言琛知道。鄭言琛全程都安靜在聽著，同時享受他擔心得發抖，又有點語無倫次的樣子。程其不時在說話都加插幾句「你不會不理我吧」、「我們還是朋友吧」之類的說話。鄭言琛都沒有正面回應，只是問他然後呢，再輕輕點頭。程其把所有事都告訴給鄭言琛後，莫名其妙內心踏實了，就算鄭言琛沒有說要幫他解決，可是總覺得安心不少。他可能真的十分依賴著鄭言琛。
鄭言琛待他說完後，簡單說了幾句安慰說話，叫他不用擔心，若對方再找你才算之類的說話。雖然鄭言琛口中的說話，每個人也會說，但從鄭言琛口中說出，程其覺得說的分量不同了。良久，他漸漸微笑，跟鄭言琛聲謝謝，謝謝沒有介意他的有種「嗜好」。
「笨蛋一樣。」鄭言琛笑言，尖指穿插程其的頭髮，五指均勻的力量按摩著頭皮。程其把什麼事都說出來，一瞬間變得放鬆起來，陶醉在鄭言琛的指間。程其不自覺更靠近鄭言琛的手，不想他放開。鄭言琛當然觀察到這微小的變化，他馬上縮起手，立即看見程其有惘然若失的神情，可見程其比起自己家裡的狗更迷戀這種被撫摸的感覺。
乍然，鄭言琛捏住他的臉頰。
「嗯！」程其皺著眉，又不敢搧開他的手，只是呆呆的輕放手放在鄭言琛的手腕上。鄭這琛微笑，欺侮他讓他感到心情愉快。
不知道是否太放鬆的關係，程其回到家後，很快就躺在床上睡了，好像很久也沒有睡個好覺。他睡醒才知道馮德志找過他。
【待續】
超級喜歡這個故事！！加油！
回覆刪除